作者:成都市鹽道街中學高一五班 羅佳怡
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們,大約是無法理解戰爭的殘酷的罷。但對于戰爭,卻仍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恐懼,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。
對我們來說,“奧斯維辛”不過是一個名詞,一個早被時間磨去了所有鋒銳的地方,但在那個年代,奧斯維辛——這個名字代表著所有的恐怖:毒氣室、焚燒爐、大屠殺。 那里的人,早已不再是“人”,他們只是某個號碼而已。
我看了很多有關二戰的書,卻仍然很難真正與受難者共鳴,文字中所傳達出的絕望恐懼,大概不及他們當時的萬分之一罷,我不知道我應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那段至暗的歷史——憐憫、悲哀,抑或是憤恨?
“受難者不需要憐憫”,我如是想“憐憫”似乎就已有了不平等的俯視感,他們是受難者,但他們并不因此而與我們有所不同,我們都是人,是有血有肉的人!他們所希望看到的,大約是光明遍布塵寰,黑暗萬劫不復,是生者的反省,是有罪者的懺悔罷。
我總是那般理想化,我們從小在童話的美好中成長,而他們,卻有人生來便在逃亡,為什么世界會是那樣不公?我們終究是渴求美好的。
“只要奧斯維辛存在,就不會有上帝”、“在奧斯維辛,沒有可以祈禱的地方”,這是怎樣的一種絕望,才會有這樣的悲鳴?祈禱是為了得到寬恕,奧斯維辛沒有可以祈禱的地方,是因為有罪的人,仍在為所欲為,而無辜者,卻在承受這一切苦痛。被人們寄予了所有希望的上帝啊,你的無動于衷,你真的無愧于心嗎? 我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那場戰爭,我希望所有罪人墮入地獄萬劫不復,我希望麻木的人們奮起反抗,我希望無辜的受害者能大仇得報。但是,我也希望戰火停熄,勢不兩立的敵人握手言和,我希望上一代的仇恨不會成為下一代的枷鎖,我希望一切都成為過去,便如在毒氣室廢墟上怒放的雛菊。
當德國前總理勃蘭特在受難者墓前下跪懺悔時,他贏得了世界的尊重與原諒。對此若說沒有不甘,自然是假的,我不甘心,滔天罪行,數百萬無辜者的鮮血,不共戴天的血仇,就這樣一筆勾銷?但不得不說,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,沒有怨怨相報,有的是含著淚的原諒與寬恕,畢竟,若那些受害者將他們所受的一切盡數奉還,他們與納粹又有什么區別呢?至少,在此刻,我能看到人性的光輝仍在閃耀,我想,人性不一定本善,但人心,定然是向陽的罷。
沒有人喜歡戰爭,那些看似兇殘的士兵,又何嘗不是受害者,他們也別無選擇,在那樣一個麻木不仁的年代,我們又能去苛責他們什么呢?《柑橘與檸檬啊》中對戰爭的描寫我難以忘記,在槍彈的轟鳴聲中,年輕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了戰爭的血腥殘暴,歇斯底里的哀嚎,他的兄長安慰他,在漫天槍炮聲中,唱起幼時的歌謠——《柑橘與檸檬啊》每當我想起這段描寫,心都會隱隱作痛,誰不是戰爭的受害者呢?
我并非是想為雙手沾滿鮮血的納粹辯護,我恨他們的兇殘狠毒,可那又能怎么樣呢?一切早已成為歷史,我們所能做的,不過是銘記這段歷史,讓一切悲劇不再重演罷了,這想必也是受難者們所期望看到的罷。
沒有人生來便是敵人,《穿條紋睡衣的男孩》中,納粹軍官的孩子,偶然與奧斯維辛集中營中一位猶太男孩相識相交,他們共同守護這秘密的情誼。本應不共戴天的仇人,卻成為了最好的朋友,這是多么的諷刺,卻又是多么令人為之動容。
上一代的恩怨本不應該成為下一代的枷鎖束縛,當納粹軍官看到自己的孩子與在他眼中不能被稱為“人”的猶太男孩一同玩耍在荒涼的土地上時,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嗎? 戰爭會帶來毀滅,但不會毀滅所有,“在德國人撤退時炸毀的布熱金卡毒氣室和焚尸爐廢墟上,雛菊花在怒放?!?仇恨的對面不是愛與遺忘,仇恨的對面是銘記與原諒,銘記這一切所帶來的傷痛,然后堅強的活下去,不是為了復仇,而是因為,這個世界真的有太多美好值得留戀了,況且,這一切需要一個終結者,終結那些仇恨,不是嗎?
那些在仇恨中成長,最后選擇了原諒的人吶,是你們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,那是濃黑的大地上,一縷久違的陽光。
奧斯維辛是一種象征,象征著黑暗的歷史,讓人們在良心的拷問下生活,在懺悔中走向完美;象征著銘記與原諒;象征著認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的英雄主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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